2009年4月28日星期二

莫谈新闻理想

  10年前,我和《文学院报》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远房亲戚也说不上。当时,我还在县城里读高中,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读到了一份周报,并隐约有了做记者的念头。
  到了2001年,我来到了石板头,读了这所学校里的新闻系,直到毕业时,我也没有加入《文学院报》。尽管在毕业前,《文学院报》的啤酒会还是邀请了我,当时我喝得有点保留,没有醉倒。
  在大学四年里,我很少将新闻理想挂在嘴边,即使如此,我依然被一些同学、朋友称之为一个怀揣着新闻理想的小个子。
  毕业三年后,当我回想起来,当时的我还算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新闻系青年。在我现在的语汇列表中,我更倾向于将新闻理想、梦想、激浊扬清、铁肩担道义等剔除掉,我更乐意、更习惯使用的是职业感、专业性和操守等略显平淡的词语。
  将理想挂在嘴边,总是表现得激情四溢的样子,并不能使得我写出一篇漂亮的稿子,甚至也不能帮助我提出好的问题,他只会让我很昂奋,晚上睡不着觉,或者获得一个“理想青年”的虚名(在更多的时候会得到一个“愤青”的称号)。
  我不愿意谈理想,我想也和我成长为“社会人”后的羞赧有关系。我并不承认我比正在新闻系就读的学生更缺乏工作的激情和对未来前景的期待,我依然有睡不着觉的夜晚,也有暗自得意的时候,但是动因不再是因为我突然有了一个更具野心的梦想,而在于我写了一篇漂亮的稿子。我更在乎是否实现,而并无兴趣去关心我是否处在憧憬、做梦的状态。
  没有将“做梦无宜”列入教纲,我认为是大学教育的一处“遗憾”。作为新闻系的学生,如果总是怀揣满腔热情,但又写不出好稿,我认为这是一件极丢人的事情。
  怎样才能写好消息,一篇深度调查该怎样讲故事,访谈中应该怎样提问,采访中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采访到关键人物,这都是扎实的业务技术,这样的技术和一个会组线、懂得如何处理故障的电工没有分别,如果一个电工总是喜欢和他的同事谈论电业梦想,多少显得有些可笑和迂腐。
  当然,我个人认为我从事的职业比组线、排除电路故障更有意义,但遗憾的是新闻学院的教材并没有将这个职业的有趣与价值比较清晰明了地表达出来,更要命的是教材甚至都不能教会我们如何使用试电笔——这真是糟糕透顶的新闻教育——尽管我是一个温和的人,但是,每当我谈起国内新闻学院的教育,我总是习惯性地表现出言辞激烈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一点什么时候能够得以改正。(为《文学院报》十周年特刊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