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10日星期日

无创意时代的价值追求

  和崔莹认识多时,不过仅限于MSN,第一次见面,她递给了我一本她的新书《办最赚钱的杂志——对话英国名刊主编》,接着,我们的话题就没有离开过杂志,我不断将自己对英国传媒的疑问抛给了她。
  在英国,有令人敬仰的《经济学人》,有时尚杂志之标杆《i-D》,国内传媒人将这些名刊作为自己的效仿对象,是一件时髦的、并不怎么丢脸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个没有直接阅读体验的读者而言,好奇总会存在,尽管我们手中捧着《财经》——这本有着《经济学人》影子的杂志,但是,对于英国杂志业却是隔膜的,不了解实情的。
  崔莹的工作,恰好拾遗补缺,在她之前,已有王尔山的《提问是记者的天职——与英美报刊主编对话》和唐亚明的《走进英国大报》,但是对于英国杂志的介绍,却是空白。崔莹不断地从她所在的爱丁堡出发,拜访了21家杂志的主编或副主编,这样的活计,多么地让人羡慕。直接坐在这些杂志主创面前,不断地将自己的疑问丢给他们,努力探究他们成功的秘密和赚钱的诀窍,是富有挑战性的,并且具有相当的价值和意义。
  国外刊物的吸引力在何处?这对于一个传媒人而言,是无须回答的问题。国内传媒的相对滞后,使其最为直接的表现,就是创意的缺乏,如何以最为见效的方式获取创意,那就去效仿吧。而效仿的后果,就是国内的杂志几乎都能够在海外找到原型,比如《三联生活周刊》之如《纽约客》、《读者》之如《读者文摘》、《中国国家地理》之如《国家地理杂志》。如果要看清国内媒体的趋势,完全可以从国内的表象中跳脱出来,到欧美杂志中寻求破解,而这也许是王尔山、唐亚明以及崔莹的工作意义之所在。
  在《办最赚钱的杂志——对话英国名刊主编》中,崔莹也正是以一个中国读者的身份进行发问,杂志怎样处理关于中国的报道,如何拉拢读者,怎样解决杂志品质和广告软文的冲突?在《男性健康》中,副主编约翰·维尔告诉她,他们的编辑是要上封面献身的,以自己的经历告诉读者怎样保持良好的体型。发行量居英国第二的超市杂志《ASDA》主编勃里格斯说,她们也需要在编辑部和投资方的争议中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好奇,促使崔莹完成了这样一个庞大的采访项目,她为此没少在伦敦的廉价旅馆过夜。但是,如果以更高的、更为苛刻的标准来衡量这本书,崔莹实际上是停滞于好奇,对于英国杂志并没有进行更为细密的探入。在问答中,有些核心的问题被简单应付过去,比如《经济学人》是如何做到编辑独立的?比如一本杂志的编辑流程是怎样的?如果流浪汉直接把《THE ISSUE》卖给废纸收购站,而非销售到读者这个终端,杂志方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对于流程的建立,编辑部一天工作的开展,这些细致的环节不可能通过一个多小时的对话表露出来,并且,我们不排除主编们存在自我宣扬的腔调。而崔莹这本书的完成,却完全依赖于对谈,弊病也就很明显。
  而更为致命的是在刊物选择上,崔莹择取了21份名刊,类别涉及政治、娱乐、时尚、生活、科学,当我将整本书读过两遍,满足了对英国杂志的新奇之后,紧接着却会有半饱之感。杂志数量大,类别广,而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上,深度也就自然受到折损。如果崔莹将研究重点放在某一类杂志上,或者萃取5-6份杂志进行着力分析,该书应当会更具有新闻学意义上的文本价值。    
  不过,遗憾尽管存在,但是对杂志怀有癖好之人,该书仍是具有相当的可读性的。在你无法直接地、便利地阅读到这些刊物之前,崔莹工作的效用也非常明显,她让我们提前把握杂志的发展趋向,并使一些敏感的传媒人发现一个个潜在的市场,如果国内杂志市场依然停留在无创意阶段,类似崔莹这样的工作,也就永远不会失去其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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