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24日星期一

那是凌晨两点的广州

  我第一次经过广州大道,那是2005年12月4日的上午,我坐在公交车上,张望着陌生的城市和空旷的珠江新城,当时,我还穿着冬天的衣裳,漫无目的地过了珠江,在一个不知名的车站,下了车。
  我很准确地记得那个上午发生的事情,那是我在广州的第一个上午。当时,我对这个立交桥穿插在建筑之间的城市并没有太多的好感。那天剩下的时光,我是在中山大学附近的一间廉价旅馆度过的,为了安全,我将自己反锁在屋里。
  我后来无数次地穿行在广州大道,在天桥上买过碟,在路边的某个饭馆吃过饭,在一个大院门口等过人,在凌晨的广州大道上,我有时会坐在出租车上,疲惫不堪,或者酒醉不醒。我对它的熟悉,已经丝毫不亚于一个叫石板头的地方,尽管我无法将他们用来比较和区分。
  凌晨的时候,我会在广州大道寻找一家便利店,或者遇见一些在路边等楼吧的人,他们并不像我一样困乏,有时他们听着歌,含着一颗糖,和同伴说着话,有时他们焦急地等着车,来回走动,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过,我并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说话,尽管有时我们都望着路过的泥头车穿行而过,有时,我们在路边甚至找不到第三人。
  和我打交道的,还是那些永远陌生的出租车司机,他们把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脚伸到车外睡着觉,每当我走近,他们能很迅速地醒来,将我载到广州大道另一端,我的新住处。
  广州大道是一个不断被诗人书写的城市标志,包括我所熟悉的朋友,他们就写过广州大道的篇章;有时,它还会是一首大家不断传听的歌曲名字。正因为它那么宽,那么长,那么挤,我们有时会显得更像一个过客,不论我们是在公交车上,还是出租车上,我们大多不是在路边,在广州大道散步并不会被认为是一个浪漫的、正经的举动。
  我们有时企图穿越它,这甚至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我需要绕上一段,爬到其中的一座天桥,我并不太喜欢那座天桥,我对一个天桥太多的城市,充满了厌恶。就像被整治一新的石板头,它是那么干净和整齐,它是以越来越和我们没有关系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新的石板头,我甚至忘记了那条路上所有饭馆的名字,我记住的,还是随意饭馆,桃园酒家——尽管他们已经不复存在。
  每天上班的路上,我会留意广州大道上的一块广告牌是否更新了它的广告语,在其中的一个下午,我甚至在寻找那个弹古筝的女孩,她是在乞讨,她和我来自同一个城市。我也注意到,她和我一样,偶尔出现在广州大道的东边,或者西边。(for“下午主义”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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