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1日星期二

没有了阿加莎怎么办?

  今天早上,刚一起床,就接到电话,关于这篇稿子的,蓝宝石那边意见很大,让他们无法接受的却是我认为的票价过高的问题,让我始料未及。看一场话剧,这个票价确实不高,但是针对蓝宝石这样着力推广话剧、票房并不佳的小剧场,100元的票价,绝对会是观众进入的障碍。  

  《蒙克斯威尔庄园的谋杀案》在蓝宝石剧场演出前,我收到演出方发来的新闻稿,在稿子中,他们特别强调了这样几点:排演时间短,仅花了十天时间;剧本经典,充满悬念;演员年轻,平均年龄在二十几岁。
  8月13日,该剧在对外演出前,特别加了一场媒体观摩场,而我正是通过这个机会免费欣赏到了这部名剧。在14日至18日的演出中,票价为100元,以这个价钱欣赏一部话剧,让很多人不太容易接受,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在文艺青年集中的豆瓣网上,我也看到很多豆友感叹价钱有些高。作为广州颇为难得的、还在继续坚持话剧演出的小剧场,蓝宝石期望在话剧市场培育上有所为,而在票价上的“过高”,显然让更多人走进剧场设置了一定的障碍。
  更让人感到有意思的是,作为一部舞台作品,竟然拿出“排演时间短”来向外界进行宣传,这样的心理也值得进行分析。创作的严谨和认真,是任何人都认同的标准和方向,在这里,我无意就推广问题进行探讨,我更注意“排演时间短”背后的东西。
  作为小剧场话剧,舞台的设置简陋并不那么容易让人难以接受,只要故事抓人,观众并不会太苛刻。《蒙克斯威尔庄园的谋杀案》的舞台布景极其简单,舞台正中间几把椅子围成一圈,中间一根木杆直插入舞台上空,椅子和木杆(也作衣帽架)都是用麻质物料包裹起来,有着中世纪庄园的质朴。除了两个小时面对同样布景的沉闷,其他方面都是能够忍受的。当然,这也给了演员更大的压力,在布景退到最为不重要的边缘时,演员表演的张力就成为了观众所注意的焦点。  但是,当你知道他们“排演时间短”,并且年轻演员居多,任何一个话剧欣赏者都会产生不放心的心理。为什么排演时间仅十天?在这十天时间内每天所花费的时间是多少?这实际上也是让人质疑的。我们知道,蓝宝石剧场的话剧展演是作为一个长期计划进行的,剧目在六月就已对外公布,并且演出时间也都是在每月的第二周。在这样长的预备时间里,为什么工作进行得仍然如此仓促?
  排演时间的不充分,实际上直接就在舞台上有了反映。贾尔斯·雷斯顿的扮演者方俊翔的表演就存在很多的漏洞,我很多次都注意到方俊翔先生在表演环节的走神,他游离的表情让人感觉他并没有入戏。还有,他“吃醋”也吃得莫名其妙,当自己貌美的妻子莫丽·雷斯顿和一个驼背的、猥琐的克利斯托弗·赖恩说上几句话,他就都要皱起眉头(似乎方俊翔先生的表情总是微皱眉头,满脸不爽),还有他对警察到访的反感,似乎也有些过头,估计是导演王佳纳期望增加他的嫌疑度,故意进行的设置,但是在前面却没有做任何铺垫说明——他为什么反感警察?
  屈洛特警官这个角色,姜年凯演得比较成功,但是,在前后形象的转换上却出现了问题。当他未暴露自己谋杀犯身份时,他是那么的英勇,充满智慧,满身正气,但是,当他被真正的警官揭出其真实面目时,马上蹲在地上哭泣,一点狠劲都没有了,这样的转换似乎没有相应的过渡,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尽管你可以将其解释成一个人物的双重性格,但是,两者对比实在过于悬殊,再说当屈洛特称自己是警官时,真正的警官梅约·梅特凯夫上校为什么没有迅速出来挑明,而是让他再杀一人?
  这些都是观后感式的认识,但是,导演在十天时间内完成该剧的紧迫,实际上使她没有多少时间来仔细地揣度、回味、修改,也无法面对观者的充分质疑,甚至导演王佳纳自己也都来不及完成“自问”的工作。
  我们只能猜测演出方并没有作品创作的心态准备,或者说在他们仓促的排演中,对观众是部分忽略的,他们并不是以奉献精品的心态来做这个事情的。甚至回到票价的话题上,当购票观众很少时,他们是否想过观众为什么不来?当然,剧团肯定会有自己的难处,可能是演员忙于他剧,或者演出费用高导致票价无法下降,但是,排演时间如此仓促,绝对难以用任何理由来敷衍。我见识过太多的非职业剧团的认真和刻苦,他们为了一场可能没多少观众的演出,都会经常碰在一起说戏,反复排练,似乎他们的工作、生活的主题已经完全被那部戏所占据。但是,在《蒙克斯威尔庄园的谋杀案》的情形呢?在这些享有最好创作条件和演出场所的剧团身上,我们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种不同的、让人失望的工作状态。
  不过,我对《蒙克斯威尔庄园的谋杀案》一剧的吹毛求疵,并不表示这一个话剧没有任何可圈可点的地方。比如克利斯托弗·赖恩以及带有姨娘腔帕拉维西尼先生的表演都是比较出彩的,表演者杨立民的姨娘腔倒是有些取巧的成分,而建筑设计师克利斯托弗·赖恩的猥琐和滑稽,给我很深刻的印象。
  我尚未读过阿加莎的原作《捕鼠器》,无法比较剧本和表演之间的差异。但是,有阿加莎的剧本作为基础,实际上就使得这部戏成功了一半。演员的表演只达到及格的水准,故事推进时的环环相扣,杀手的不确定,让观众总是不断揣度到底谁是谋杀案的凶手,这样的悬疑感使得话剧具有一定的可看性。而我也注意到不少看过该剧的媒体同行,在写稿过程中都不约而同地使用“庄园谋杀案惊悚全场”作为标题,表明大家更为看重的地方就是自己是否被这个案子给牵引住了,当然,在剧中每个观众其实都丝毫没有防备地成为了一名探员。
  这样的情形,其实阿加莎已经预料到了,他曾经这样自信地说道:“《捕鼠器》是一出你可以带任何人去看的戏。它并非真正恐怖,也并非确凿的闹剧,但这些因素,它多少都有一点,也许正因为如此,众多怀着不同期待来的人,都能同时得到满足。”
  但是,我看完后却会有这样的担心——如果没有阿加莎的剧本参与进来,我们看到的这场戏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