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17日星期五

一个伪书迷的读书生活

  某个深夜,失眠,实在无事打发,起来收拾书柜,发觉在这个还没有完全适应的城市里,自己已经有了满柜的书,这多少是值得慰藉的事情,让人终于能在这个城市,找到一些归属于自己的安稳物品。
  这些书让我度过了很多个不写稿的上午时光,每次看书到饥饿时,我偶尔会走到小区附近的茶餐厅,找个位置吃下午茶,那里恰好有近日的香港报纸可以翻看,这是一个被多少小资所艳羡的慢生活,但是,在这背后却是藏匿有着很多熬夜写稿,甚至囫囵吞枣读书的痛苦。
  《上海日记》是一夜读完的,《人间》是在火车上读的,还有盛可以的《道德颂》、叶兆言的《后羿》、伊沙的《中国往事》也都是在逼近采访的时刻赶紧读完的。而更为难堪的是读曹乃谦的《黑夜想你没办法》,我是和同屋的袁复生一起读的,一人一半。这样的读书生活,是让人厌恶的,尽管后来我以各种方法弥补这样功利化的阅读,比如当我从重庆回到广州,再仔细地重读这本书,温家窑的人事里会有很多回想的余地,而我在新书发布会上听到曹乃谦的要饭调,更有了丰富语境之下的触动。
  但是,每周轮转式的工作,总是无法让你以和缓有序的方式,安排自己的读书生活。一种外界的力带引着你,而在这样的情形下,很容易使你将大多数时间耗费在一些伪书和烂书上面。    毕淑敏是一名重要的畅销书作者,但是《女心理师》带给读者的除了一个女心理师的成长,夹杂其中的大量案例实在难以排除充数的嫌疑;还有作为诗人在小说上野心之作《中国往事》,更是以粗糙的文字、缺乏反省的回忆成为一部可有可无的著作,尽管他在日后我的书评中,冠以“知识分子的套用概念”的帽子予以回应。伊沙的急躁其实使其创作受到很大的伤害,即使接受批评之时也丧失掉了应有的肚量。而当我再读余华的《在细雨中呐喊》以及韩东的《西天上》,彼此的差距更是表现得尤为明显,同样作为诗人的韩东,其新作品《西天上》的文字则更为沉静和精练。
  在小说中,《定西孤儿院纪事》以及《黑夜想你没办法》都是公认的好书,有些作品会让你无从下手去评,或者读完心生胆怯感,杨显惠和曹乃谦都是严肃的写作者,他们保持自己的语言和叙事,并不受到外界格局的影响。
  即使对自己读书范畴进行自主把控,好书少烂书仍然是以悬殊的比例进入自己的生活,当某个深夜一位做出版的朋友向我极力推荐一位网络作者的新作《流血的仕途》,并将王小峰对其大加赞誉的博客文章发于我,我关掉电脑,认真翻读那本书时,文字却极其寡淡,以现代口语说历史故事的方式已经成为老套得让人生厌的套路,让人感觉索然无味,赶紧丢开,睡觉去了。    
  我一直在告诫自己,有必要进行系统的阅读,比如输理清楚电影史,比如将书柜当中的夏志清先生的名作《中国现代小说史》再次拿出来,边读边做笔记,但是,即使脱离了新书的好坏之疑,到图书馆去静心图书,抽出一本《雕刻时光》重读,而旁边却总会摆上一本上海书店最近出的一本小书。作为国内翻译福克纳的名家李文俊先生的《天凉好个秋》的童年叙事很容易调动自己的儿童记忆,即使朱正琳在三联的旧书《里面的故事》,也能够让自己忍着饥饿一口气看完。   
  但是,当我搭乘地铁回家,看到满屋还未来得及读的成堆新书,我总是感到很沮丧,我到底该窝在家里把陈书读完,还是到图书馆去,享受更为丰富的藏书和更为自由选择的乐趣——谁能像汤姆·拉伯那样,对症给我拿药么?(for 《盛夏书年—新快报年中图书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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